第二节 效能(efficacy)
早期的药理学实验发现,有些物质会引起药理学反应而另一些并不引起反应。Ariens于1954年引入了一个“内在活性(α)”的概念,从此以后针对某一受体的反应可以将药物分为两类并进行定量研究:激动剂和拮抗剂。1956年,Stephenson修正受体理论时引入了“效能”的概念,用来表示药物与受体结合后产生药理学作用的特性。但是Stephenson当时提出效能概念是完全是针对组织学反应的(大鼠主动脉条,豚鼠回肠的收缩等)。后来对于GPCR(G蛋白偶联受体)的研究发现,受体实际上具有非常复杂的行为,而组织反应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效应。而且很明显,受体与G蛋白亚单位的结合是具有特异性的,此外GPCR还可以产生脱敏化,内吞,同源二聚体化,异源二聚体化,形成亚单位簇,与G蛋白以及其他膜蛋白相关联后才能够产生生理反应。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哪个环节(哪种受体行为)才能够反映药物的效能呢?
现代效能的概念是:效能是分子引起宿主细胞受体行为改变的一种特性。在组织受体活性被发现以前,效能被认为是两态的:配体与受体结合,或者产生活性或者不产生。1989年,Costa 和Herz在PNAS上的文章打破了这一状态。他们发现,受体在没有配体的情况下也可以自发产生一定活性(产生可以检测到的反应,而某些配体可以抑制这种反应。这就是说,效能是有方向性的:可以为正,也可以为负。在扩展三体复合物模型受体理论中,某些配体可以与失活态受体结合,从而使Ri---Ra平衡向左移动,这样就降低了Ra和RaG的水平,从而降低了系统自发活性的水平。这样的配体被称为反相激动剂(inverse agonist)。这种作用可以扩展至所有受体行为,即配体可以通过稳定某些状态受体的构象来消除或促进受体的行为。反相激动剂是不是非常常见呢?目前看来至少在离体实验中是如此。Terry Kenakin进行过一个总结,他回顾了105 篇文章中所涉及到的73个GPCR受体的380个拮抗剂,结果发现其中322个是反相激动剂,只有58个是中性拮抗剂。
对于组织活性(constitutive activity)的研究多数是在离体实验中进行的。这些概念和理论看起来好像很玄乎。但是整体动物实验也是可以观察到负效能的。这些原创性的实验是由Drexel University的John Harvey完成的。John Harvey这个老头以前是JPET的主编,前段时间去旧金山开会时还跟他聊过。背着个大背包,提着个塑料杯子,活像北京校园里面的一个大学生去上自习,穿梭于各个分会场。他主要对学习记忆的神经生物学机制感兴趣。他从事了多年兔子眼瞬膜反射试验:用air puff(向兔子眼睛吹气),使兔子眨眼睛。吹气(非条件性刺激)的同时会伴随着一个声音(条件性刺激)。这种反射关联多次以后,声音一响,即使不吹气兔子也会眨眼睛,说明兔子已经学会了这种条件反射。他所要做的就是研究许多5-HT2a受体的配体,看看有什么发现。他发现LSD(一种致幻剂,也是5-HT2a的激动剂),能够促进兔子的学习能力(通过较少次数的关联学习就习得了眨眼反应),而kentanserin没有影响,有意思的是,ritanserin明显地抑制了这个学习过程(兔子需要更多的关联学习才能够学会这一条件反射)。更为有意思的是,即使采用神经毒素(5,7-DHT)损坏了兔子脑内的5-HT神经元,使中枢5-HT水平耗竭,对ritanserin的这种抑制作用没有影响。这说明了ritanserin的这种作用是不受内源性5-HT影响的,也就是说是通过直接激动5-HT2受体起作用的。Ketanserin既可以抑制LSD的促进学习作用也可以翻转ritanserin的抑制学习作用,ritanserin也能够抑制LSD的作用。这一系列试验非常能够说明问题:LSD是激动剂没有疑问,那ritanserin很明显就是反相激动剂了。这是第一次在整体实验中验证了从离体实验中得出的结论:负效能是确确实实存在并且很有生理意义的。
对效能的理论解释非常复杂,简单而言就是选择性地与某些受体结合,引起部分受体的构象改变,从而影响配体-受体-G蛋白方程的平衡,从而引起下游的生理反应。
效能也是会变化,这取决于不同的检测系统:即使对于同一个受体,一个配体既可以是激动剂,也可以是中性拮抗剂,也可以是反相激动剂,这完全取决于检测系统的敏感性和对效能的要求。
从以上内容可以看出,以后说“拮抗剂“的时候要小心了,不要再像一般的药理学教科书上说的那样“拮抗剂就是没有药理学活性并且能够阻止激动剂与受体结合的配体“人为了。“拮抗剂“也是相对的,并不是说出了激动剂就是拮抗剂,还有“反相激动剂“或者叫“负性拮抗剂(negative antagonist)“。
编辑:7100
作者: morrise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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