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内科青年医师迅速成长之我见(6)-2007:跳出文献来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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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07-01-08 10:54 文章来源: 丁香园
关键词: 神经内科 青年医师 点击次数:

不知道大家是否有同感!大量的文献的阅读并不难,难的是能够真正跳出文献来。

曾几何时,我一直痴迷于阅读各种期刊,从各种专家集体的指南到总编的社论,从论著到到各种临床病例的报道。我很愿意在查房时和别的同事分享、讨论这些新进展,直到现在也一样。但是随即而来的是一连串的尴尬,因为,当我引用了某权威期刊的最新研究结果以后,会在后来出现另一个权威期刊的有相反结论的结果。在临床上,我热情地将所读到的收获用于实践,发现在一部分文献应验的时候,另一部分的文献内容完全没有可行性,或者无效。我逐渐发现,在我的思维体系中崇尚国外权威的根扎得如此之深,以至于当实践与这些权威相抵触时,我还会很执着的严守这些guideline或expert oppinion。

一次查房后,在我高谈阔论所读到的权威文献时,一位高年资同事和我专门讨论了文献阅读的方法,让我受益非浅。她说到,其实国外发表这些文献的医生和我们是一样的,对临床的理解也都相似,我们这么多年和国外的交流,发现我们认为疑难的病例绝大部分他们也是没有idea的。为什么一落到文字上,我们立刻就比别人矮一头呢?2003年我去德国学习,我发现国外的临床医生很多方面和我们都是类似的,由于人种和疾病谱的不同,我们会在鉴别诊断的先后顺序上有所不同,但是对于绝大部分疾病的临床判断本身,我们并没有差异。不同的是,我们没有条件开展那么多的检查,而他们有,比如脑脊液、血液的各种遗传学检查和感染学检查,即使在协和医院,也很难做到和欧美一样的齐全;而他们的医生所做的只是在相应栏目上画一个勾而已。

前一阵子,有个老外来我院交流,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的是他的一些话:研究者总是要把最完美的、尽量无懈可击的东西发表,这样才能获得通过。这一点上,国内、外是一样的,它自然而然造成了偏倚。我们在各种期刊上看到的影像和病例描述常常都是那么的完美、典型,以至于它们有可能混淆我们的概念,以为疾病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在实际的临床工作中,千变万化的情况接踵而来,如果我们过于坚守教条,我们就有可能得不出正确的诊断。我们教科书乐于把某些疾病归于若干条标准来诊断,这是很让大家省事的方法,换言之,这就是“傻瓜”标准,可以让不太懂看病的人都能做出判断。但是,这些标准的来源就是现实生活中的临床医生们开会制定的,它不是绝对真理。应该说,这些标准很有用,但是如果完全按照这些标准来诊治疾病,就会落入教条主义的桎捁。

我曾经是“指南”的捍卫者,但我发现我德国的同事对指南只是一个参考的态度,他们仍然坚持根据自己的临床观察来确定治疗方案,比如脑梗死的抗凝治疗。当我好奇的问他们,你们自己制定的指南,为什么你们自己不遵守?他们说,我们总体上是要遵守的,但是等几年,这些指南还会修订,还会改变,我们不能等别人变了我们再变。美国哈佛大学的Caplan教授曾经抨击循证医学的教条捍卫者,提出把疾病的治疗当作菜单,是极为不妥当的。循证永远是“相对落后”的医学,在规范治疗上,它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但是决不能把循证当作圣经,不敢有所思考的违反循证医学,本身就是教条。吸收老外的循证医学证据没错,盲目照搬和崇拜确是绝无必要。

我以前看文献时,只喜欢看论著和病例的正文部分。但是,千万不能忽视“给编辑的信”,和对论著的“争论”这一部分,因为往往在争论中,我们才能发现不完美的存在,才能更加可观的看待文章的可信度。国内写综述的医生往往是青年医生,而在国外,则往往是资深的约稿人。看文献并不难,难的是在浩如烟海的文献中找出动向来,找出精华和瑕疵来,做出评论和判断,若没有深厚的功力,这绝非易事。

2007年即将到来,在新的一年,还会有新的研究成果不断的涌现,我们的文献进展专栏还会继续即时跟踪。在不断地阅读、进步和提高的同时,请大家和我一道,审慎的看待这些文献。有所思考,绝不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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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风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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