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改非院长：打造一所有质感的、现代化新兴专科医院

【编者按】2014中国民营医院发展年会于10月25-27日在南京召开，数百家国内外民营医院院长参与了民营医院建设模式的讨论。丁香园有幸邀请到了上海远大心胸医院院长王改非，就其任职期间的一些感受、远大心胸人才建设培养方面的经验等话题进行了深入交流。

丁香园：王院长，您好，非常感谢您接受丁香园的采访。第一个问题是和您个人有关的，您之前是在公立医院做院长，后来转到民营医院，而在当时民营医院还不像今天发展得这么好。在角色转换过程中，您有什么样的心得体会呢？在您看来，公立医院院长和民营医院院长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王改非院长：在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在我的家乡河南平顶山工作，在那里成为主任、副院长，后来在第二人民医院任院长，那里也是三甲医院。我既做院长，也做业务，业务上我是做心脏外科的。每个院长都会有他/她的难处，不论是在公立医院，还是民营医院。都会有特别有成绩感的时刻，也同样会有做噩梦的时候。这就像成功的人都是一样的，不成功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在公立医院做院长的难处可能更多在于，很多事情都只能按部就班的做，很难去做一些突破、创新，所以有时会感到很苦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偶然认识了远大心胸医院的投资方。和他交谈之后，我发现他对民营医院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很一致。他当时也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院长，因为其实院长是需要考虑很多方面的。作为一名民营医院的院长，需要知道如何和投资方相处；如何建立自己的团队，并获得团队的认可；如何通过医生、护士，让病人认可医院；同时，还需要得到行业内部以及社会机构的认可，包括保险、新农合。只有把上述工作都做好，才能算得上是合格的院长。

我愿意舍弃公立医院，去民营医院做院长，最大的心愿不全是为了钱。虽然民营医院的院长收入确实比公立医院好，但更多是想在管理层面上打造一个好的医院。因为这个梦想在公立医院是很难实现的，在实现一些创新性的经营管理时会遇到较大阻碍。当时，远大心胸医院的投资者和我说，不论大家原来对民营医院的认识如何，我一定会把远大心胸打造成百年老院。我很受鼓舞，于是就选择去到远大心胸做院长。

虽然当时民营医院还不像现在发展的这么好，但我始终相信民营医院一定会越来越好。我甚至想，两年以后，国家的政策会有一个很大的突破。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快，但国家政策确实是在逐步变好。现在我预测五年之后，民营医院会得到很大的发展。国家的政策其实不是匀速的，是突然某个阶段会有一些大的改动，目前正迎来改革的急速发展期。

丁香园：您刚有提到，国家近两年出台了一系列政策鼓励社会办医，主要是市场准入和改善执业环境这两部分。在您看来，国家政策上还需要从哪些方面入手，来破除制约民营医院发展的障碍，从而使民营医院和公立医院真正在一个平台上？

王改非院长：民营医院这些年的发展之所以很艰难，一部分是因为国家的历史传统造成的。起初我们并没有民营医院，而公立医院有很多天生的东西，比如国家的扶持性政策，以及公众的信任度等。

其实，不论是公立医院，还是民营医院，都需要品牌。另外就是在品牌做好以后，如何传播出去。现在民营医院在建立品牌和传播方面都有困难。之所以困难，是因为品牌的核心是人才，这方面公立医院会有很大的优势。而这种优势在很大程度上是国家政策造成的。所以，对于民营医院来说，最核心的政策是人才放开，也就是能多点执业。实际上，中央的政策已经放开了，只是在具体执行的细则上，各地都有不同，在推行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障碍，但是我们已经看到了希望。

第二个方面就是医保、新农合。实际上国家层面上也放开了，公立医院和民营医院是一视同仁的，也是在具体执行过程中会遇到一些问题。作为公立医院的院长，不需要去操心这些事情，很自然的有医保和新农合，而在民营医院就没有。比如，外地患者来上海远大心胸医院看病，当地医保和新农合可能会拒绝报销，而公立医院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以上这两个问题对民营医院发展而言，是很大的阻碍。如果能把这两个问题解决好，其他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包括如何留住人才等。

丁香园：为了更好地留住人才，远大心胸和很多院校也开展了一些科研合作，也是中国胸腔镜手术的培训基地。能否就这些远大心胸在人才吸引和留用方面的经验，和我们简单分享一下？

王改非院长：远大心胸医院经过多年的坚持，能走到今天，作为院长，我最大的感触是，我们之所以能把一批优秀的医师凝聚在一起，主要取决于我们的老板以及良好的氛围。从我的角度来讲，我非常感激这批人能留下。我们不仅仅是同事，也成为了生活中的好朋友。

为了留下优秀的人才，远大心胸做出了方方面面的努力，比如前面提到的胸腔镜培训基地，领头人是程云阁原先来自西京医院。当时，程主任在离开西京医院后，就选择自主择业，被我请到了远大。在医院的支持下，我们开展了胸腔镜技术，走到了全国的前列，还创立了胸腔镜学会，程主任在其中担任主委。近年来，胸腔镜逐渐被国内医学界重视，技术也越来越成熟，被越来越多的人推崇。而在这之前，是远大医院一直都在脚踏实地地支持程主任，支持我们的员工去做这样一项技术，现在迎来了开花结果的时候。

一个学科是这样，一个医院也是一样的。很多民营医院，慢慢经历从无到有，逐步发展，逐渐被社会认可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经历了很多困难。同时，我们也希望更多的民营医院在发展过程中，能有一个更好的政策环境。少一些障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医院品牌建设上。希望以后民营医院和公立医院的体量能够对半分，甚至可以超过公立医院，就像台湾地区。十五年前，台湾地区的状况和现在大陆很相似，经过15年的发展，在台湾民营医院已经超过了公立医院。从国家层面上讲，一些行业政策应当向社会自主放开，并同时加强监管。只有这样，民营医院才能迎来真正的春天。

丁香园：您刚有提到，医保也是民营医院发展较为重要的一个方面。据了解，远大心胸最近开展了一些涉外的医疗保险项目，您能否介绍一下相关情况？

王改非院长：在医院定位上，远大医院一直都立志做高端医疗。这意味着不能完全依靠国家的医保、新农合，更多的依靠商业保险。公立医院的定位是提供基本医疗，依赖的是国家的医保政策。而一些特需病房，收费要400元以上，而医保只能报销32元，这时候就需要走商业保险的这条线。

对于商业保险，我们应该怎么做？不同的医院选择不一样，包括欧美、日本、韩国、台湾的商业保险公司。保险公司在医院的收费是病人、医院和保险公司的三方博弈。在国外，奥巴马刚刚推行的医改，让国家承担大部分的保险费用，在国内还受到很多反对。对于医院，投入了技术和设备，希望收回成本；而对于病人，则希望费用由医院和保险公司承担；对于保险公司，也是考虑公司的利益。所以，商业保险公司一般会先对医院进行考察，认为医院的专家、技术、设备、服务确实物有所值，才会同意购买他们保险服务的患者来医院就诊，从而保证患者可以得到和公立医院相当，甚至更好的服务。

远大心胸医院对接的商业保险有十几种，我们每年也会接收很多外籍的患者。实际上，现在特需医疗就是针对这些外籍患者。虽然公立医院也有特需医疗，但国家的政策是不鼓励的，这和公立医院提供基本医疗的理念是不符的。这就可以成为民营医院发展的一个突破口。比如在台湾地区，医院的某些项目是国家医保报销的，而某些项目不属于医保报销的范畴，比如齿科，种植一颗牙需要一万多元，不属于基本医疗的范畴，就只能靠商业保险或自费。

丁香园：经过过去的发展，远大心胸医院已经取得了很多可喜的成就。您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未来十年内医院的愿景如何？

王改非院长：对于医院的发展愿景，我们的总体目标是希望打造一所立足上海、具有上海质感的、现代化新兴专科医院。至于具体实施策略，首先扩大医院的规模，我们会建立一座新院，计划将其建成住院部，现在的医院会变成门诊部。第二，在人才战略上，要培养、吸纳更多的人才。我有和我们医院的主任说，要按院长来要求自己，用院长的胸怀来吸纳更多的人才。第三，在学科定位上，我们将建成一个多专科联合体。虽然我们是心胸专科医院，我们也可以做成多病种联合体。比如，有的医生只做瓣膜病，就是心脏瓣膜外科；只做先心病、室间隔缺损，就是室间隔缺损专科；也可以有法洛四联征专科等等。这是我们的愿景，但目前还没有实现。

就像本次发展年会上江苏省人民医院的王院长提到的，不论是公立医院还是民营医院，在制定医院的发展战略以及实际的操作过程中，理念都是相通的。比如，王院长就告诉他的主任，不是肝病外科，而是肝病中心；不是康复科，而是康复中心，意思就是一定要做大。肝病中心就不只是肝癌，还包括更多种。作为肝病中心的主任，将来一定会有很多不会的东西。但作为一名主任，应该领导、管理、组织肝病中心的工作。对于远大心胸医院来说，关于技术的发展、专业的发展、人才的培养，我们有一套自己的理念。只有做好以上这几点，才能保证医院的持续、健康发展。

丁香园：好的，再次感谢王院长接受我们的采访，也祝愿远大心胸医院发展得越来越好！

编辑： snail    来源：丁香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