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共话新医改

议题一：通过政府补偿的方式取消医院药品加成，能否保证医院的正常运营和发展？

议题二：“以药补医”机制能否真正解决当前药品生产、流通领域中存在的价格形成机制失灵问题？

议题三：您如何评价药品生产、流通领域新医改中的地位，对其改革有何意见和建议？

议题四：在药品生产、流通链条中，构建包括药企、医院及医保等在内的药价多方谈判机制及药品团购，有何实现路径？

议题五：在新医改背景下，对于医院与药企的携手并进，有何意见和建议？

主持人：尊敬的各位院长嘉宾，各位制药企业的老总，以及新闻媒体的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参加第六届中国医院院长年会医药共话新医改的交流讨论会。我是今天的会议主持郭云沛。我们今天的会议非常别开生面，医、药两家聚集一堂，交流的题目“医药共话新医改”。大家畅所欲言有利于理清我们双方的思路，加强了解，推进新医改。今天我们请到的是我们国内很知名的一些医院，一些取得很有成效的医院院长们，也请到了我们制药企业的老总，今天没有政府官员，都是我们第一线的医药代表。我觉得开这种别开生面的会议有助于大家做得更好！

自古到今，医和药从来就是不可分割的孪生兄弟，从上一次我们进行的基本不成功的“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到三年前我们再次进行的“医药卫生体制改革”，虽是一字之差却说明了不同的改革，光谈医的改革是行不通的，是不彻底的。前些年，我们社会上流传“看病难”、“看病贵”的看法，这个话里也隐含着医和药不可分割的关系，看病贵矛头虽直接指向的是我们的药品价格贵，其实也包含了我们医生处方不合理的问题。所以新医改提出了五个重要目标都关系着我们医药：第一，加快推进医药制度的建设，解决看病贵的问题。当然，据统计，全国已经有12.95亿的人加入了医疗保障制度，这个制度里面最重要的是和药有关系。第二，建立国家基本药物制度，治理药价虚高的现状。

第三，健全基层医疗卫生制度体系，解决看病结构性的问题。同时，还对基层医疗药品报销的比例比大城市，三级医院都高了，实现了全科医生制度等健全医疗基层卫生体系，都是解决看病结构性的问题。现在一共有400多家公立医院改革。第四，促进基本公共卫生体系逐步基本化，保社会公平。第五，推进公立医院的改革，破解“以药补医”的问题。当然，我们也进行过探讨，关于医药分开的问题，自古以来，医和药从来就不能分开，在一个历史阶段里面，从经济利益分开，但从组织形态上从来没有分开过。但是，要顺利完成这五个重要目标任务，要破解这五个问题的突破口是什么？顺利推行的瓶颈在哪里？这个是我们今天交流会所要探讨的问题。双方所属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我相信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一样的，是为了造福我们的百姓，提高我们的医疗水平，保证我们的药品供应，提高我们的药品质量。为了便于交流讨论，主办方出了五个议题供大家参考。这五个议题也是在调研当中得出的。现在，大家自由发言！

熊国庆：昨天郭会长提这个议题，我觉得有点压力。虽然我们在医改大环境下，我们是站在药企的角度。首先，参加这个会议，会议形式挺好的，以前都没有机会探讨医和药医改中的问题。通过昨天一天的会议补了一个小课。我代表我们的企业向中国的院长致敬，因为你们承担了中国医改探索新模式的重要作用。医改在世界国家都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我们国家在这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由于我们的体制薄，差距大所产生的矛盾也非常大。为什么刚才说我们能经营好一个几百医的药企，不能管好一个医院。

医改对院长的挑战主要来自两方面：一个是结构问题。在企业里面也存在着业务各项指标的问题，但对院长来说不仅要考虑新医改模式下的业务模式的新问题，一个是法人代表结构性的问题。也就是说，很多事情可能想做未必能按照你的意愿做下去。所以，对我们医院的挑战来自这两个方面。我上周到瑞典去考察了一下，我看了国外的医院和我们国内的医院，去完以后，感觉确实跟我们国内的医院有很大的不同，走出去给我最明显的不是它有多奢华，前提是那家医院的医院规模不逊于我们医院，他们的门诊量不会大大，如果我们也有这样门诊量的话一定程度是能够达到它的治疗水平。

谈到医改的两个问题，“看病难”和“看病贵”的问题，我认为医改首要的目标首先要解决看病难的问题。现在我们是药企，感受最深的是看病贵的问题，这个问题表现得比较突出。首先我们国内医疗资源的问题，第二个，本身从三甲到社区医院人力资源不均衡。昨天跟着几位院长朋友，医院这个行业是最没有幸福感的。有些医院门诊量大，医生压力大，现在是大家都希望选择到压力小的医院，少赚点钱都行。其实，这就是人力资源短缺的问题。我觉得看病难比看病贵的挑战更大。

另外一方面，医和药的关系，我们放到未来医改来看，这并不是三五年一蹴而就的事情。要分成几个阶段去看，任何事情都有它存在的合理性。辩证去看医和药的利益关系，首先有利益关系，我们认为肯定是正常的。在这个过程中明显感觉到，未来在新医改形势下，其实医院对我们医药将来是明确法人治理结构的情况下，也对医院的经营提出了很大的挑战和要求。作为药企，第一个不能添乱，尽可能的能帮点小忙，力所能及做一点小事。希望将来在面临新医改的挑战下，只有医院经营好，我们才好。医院和药企应该共同去面对这个挑战。我们也希望在更深层次的跟医院合作。我们也要进行经营调整，加强与医院的合作，共同面对新医改的挑战。

赵平：大家关注的问题是和药企坐在一起看一个问题的时候，实际上不是从一个平面上去看一个问题了。对于医改我在明天要有一个比较长的发言，所以，我就不详细去讲。对于为什么会有新医改？一句话就是说，成绩是巨大的，成就也是明显的。这也是我向习近平同志汇报时讲的，我们不能否定我们以前的成绩，也不能掩饰我们的问题。“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导致这次新医改，这次新医改有16家单位来策划，包括世界卫生组织也在帮我们策划。但是，很少有医院和药厂的人参加到这里面去。因此，他们很多的决策值得称赞，但有两个致命的弱点和漏洞，这些人大多数是根据外国的经验来决定中国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很糟糕的，世界哪个国家的经验都不能照搬到我们中国来。

第二个问题，我们很多都是学者，用学术的思维方式去处理一个非常复杂的社会问题，因此所产生的问题概念性的东西过多，操作层面层层受阻，这个大家也可以感觉到。从中国的现实来讲确实存在问题，如果以药养医，那必然会促使药品的过度消耗，这个大家都要认可的事。我大概做了十年以上的院长，而且我们是肿瘤药最大的零售。我们提出另一个问题，你看到了以药养医的问题，促使一些手段为了生存就拼命的用药，过度用药存在。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我给大家算一笔帐，中国有2万多家医疗机构，2000多家三甲医院，我们用10亿做标准的话，如果40%的药品按照原来15%扣率的话是6000万元钱，剩下的6个医当中5个亿是医疗收入，这5医的医院收入要指出5.8亿到6亿。

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举两个例子：第一，在我们医院为了鼓励大家看病，病人太多，所以挂靠费100%给大夫，房钱、水电费、纸钱、护士工资。做一个手术最大的手术八个人是1600元钱，帽子、口罩都是不要钱的。我把发改委一个司长拉到手术室，我告诉他肿瘤病人为了要清理留在腹腔里的东西要用很多的盐水，而这个盐水是不要钱。因此就出现了负债。出现了一个杠杆就是员工的待遇。因此医院就处于亏损状态。还有1个亿，这个是来自医院其他的收入，包括国家的投入。国家的投入是不一样的，有的医院得到的多，有的得到少。现在越有名的医院得到的越多，所以有名的医院他们唱赞歌比较多，越是为普通老百姓服务的医院越是很难得到政府的支柱。

因此，如何把6000万的利润拿掉，只要能保证医院的生存，医院举手赞成。但是有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我们作为全国政协每年都要做很多次调查，我们调研的结果发现一个问题，我们的乡镇卫生院为了生存过去用药有严重的问题，病人到你的卫生院不输液的时候说不好好给他病，你给他用抗生素用药很快就好了，但长期会出现一个问题，现在实现零扣率，政府全额补贴，大家想想，做药厂的人问问你们的销售，不是按照15的标准走的。这样，到底是增了还是少了，实际它的收入是在降低。我前些时候给一个省的卫生局长去做报告，做完报告大家都围着我，很多县财政是拿不出来的。

因此，现在在急于推行零扣率的时候出现的问题就是很多医院很恐慌，恐慌在哪？院长。工资奖金怎么发。希腊为什么闹事，他们的收入比我们中国要高很多倍，他折腾的原因是以前赚1万，现在赚8000元，所以他们不干了。所以，补偿机制要做出来就可以。以药补医的问题要靠公家补偿，首先要解决600万医务人员工资的问题。现在社区和乡镇卫生院都解决了，但是县以上的医院还没有解决。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没有解决，怎么去实质性的推进公立医院的公立化和公立性质。还是这句话，先开渠再放水。

药品价格问题，在座的各位能回答我药品的价格是怎么定价的？在一次记者招待会的时候，高强部长就点我名说，请你讲讲国内药品的价格，我说没有想好对不起。一会他又说还是要讲讲，我说这个事情就不说，确实没有想好。我说我只有一句话，药品的价格不是医院定的。药品价格虚高的问题。后来我听到另外的话，问到价格司司长，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定的。我多次鼓吹，国家要在药研方面投资。我们真正医疗费用9000多亿多少被外国人拿走了。我说这个话的意思是并不排斥外国药厂，用不用外国的药不管多贵是我们自愿的，包括我们的设备。你们可以看三级甲等医院的大型设备有多少是国产的。我在清华大学就讲过这个问题，清华老在吹牛你们怎么样，你们看一下多少设备是你们做的。拍CT也好，核磁共振也好。

讲到贵的问题成本高是最重要的问题。谁买单是它的核心因素，所以，我跟总理说，你买单中午请我吃饭不问价格，谁买单是重要的。英国人不嫌贵，因为全额报销。但是，由于太昂贵只能够让病人去等待，等两个月，三个月，以后越来越长。一个癌症等三个月就等死了。所以，非常复杂的问题说到底也是非常简单的问题。所以，民族药物一个要发展，发展是硬道理，是主旋律。第二，要有社会责任感。我不是官员，现在没有什么官方色彩，但我觉得药和医同样为看病难、看病贵背黑锅，我们是有缺点的，但主流是好的。

编辑： 唐方    来源：丁香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