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MLE 绝非高不可攀 --- 我的国外行医和考试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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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06-01-22 14:16 文章来源: 丁香园飘洋过海版
关键词: USMLE 国外行医 考试 believelv 点击次数:

虽然SARS 带来无限辛酸的回忆,但是那段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清闲和人与人之间感情的默契。在SARS 病房2周后,有4 天的假期,一个人躺在圣淘沙的沙滩上享受着久违的阳光和海岸。在SARS 病房里,每天都有各个公司免费送来的午餐盒饭。Consultant 也不再那么凶。午休时,一群Medical officer 在一起聊天,认识了不少新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居然讲一口标准的英语和华语,后来才知道她叫IVA 是印尼的华侨,在上医大读了本科和研究生。毕业后来到新加坡工作,她的哥哥也在SARS 病房,刚刚通过考试马上就到国大医院骨科成为Registrar。


新加坡的住院医有3 年的培训,每在一个科室轮转半年,由于SARS 的关系,当年轮转的时间耽搁了一个月。 当时正好是5 月份,也是 house officer 也升为medical officer 的时候。 大家在一起聊天时,他们也谈一谈MRCP 的考试经验,当时听了心里痒痒的,也觉得自己应该考 MRCP了。


MRCP 是英国皇家内科医生的简称,所有英联邦国家都承认的资格证书,相当于美国的board 考试。与之对应的是MRCS,也就是外科医生考试。但是MRCP 不被美国和澳洲承认。所有的考试信息可在www.mrcpuk.org 上查阅到。 MRCP 分为PART 1 , PART 2 A, PART 2 B。 PART 1 ,PART2 A 都是多选题,以前是true and false, 后来改了题型,都变为best of five。 PART 1 主要是侧重于结合临床的基础知识,PART 2a 也是更侧重临床。每年只有3 次考试,除了在英国,爱尔兰以外,新加坡,香港,马来西亚等都有考试点。对报名的主要要求是,在PART 1 考试前一定要在医院有6 个月的住院医经验。PART 1 没有时间限制,但PART 2 只能保存2 年, 也就是说在通过PART 2A 的2 年内一定要通过难度相当大的PART 2 B, 而且PART 2 B 只有3 次的考试机会。


PART 1 所用的书籍除了MCQ ( 多选题集) 外,还有必要的书籍,一本是Basic Medical sciences for MRCP PART1 ( by philippa J Easterbrook) 另外一本是essential notes of MRCP 据说这本书是一位考过十次最后终于通过MRCP的人,最后整理了笔记留给后人。 On line 大多数人都申请了www.onexamination.com 。但是我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去考MRCP

新加坡的雨天过后,天空也会格外的蓝。 虽然面对的有可能又是一个酷暑。 随着100 天没有SARS 可疑病例,新加坡终于宣布SARS free。 我们也终于脱下口罩,重新面对人生。 心脏科的medical officer 也都结束了轮转,都分配到了其他科室, 只有我和徐医生还留在心脏科。除了Wei song 去当兵 ( 新加坡的所有男性公民都要服二年兵役),其他大部分medical officer还留在陈笃生医院。SARS 过后,新加坡的政府在国家植物园召开了纪念大会,我们也都亲眼看到了吴作栋和李显龙。徐医生等SARS 英雄还同吴作栋等一起吃的晚饭。愈后的林医生成了SARS 特使,不但经常出现在新加坡的媒体,在为医生举办的交响乐晚会后,还亲自向新加坡的总统献上了花束。看来一场SARS 倒是让我有幸在来新加坡半年多的时间就目睹了新加坡的政坛要人。回想在国内生活的20 多 年,看到的最大的要人就是北京医科大学的校长了。


在心脏科的工作也逐渐的熟悉,和英国回来的马来西亚藉的registra 黄医生也成为要好的朋友。有一次,他要在心脏科的CME ( 继续教育)上进行病例讨论,问我有没有兴趣准备。 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内容是登革热和心肌抑制,那是我第一次用英语作讲课。但是由于我在国内就擅长作幻灯片,再加上我用了一些幽默的语言和图片,大家感觉很有趣,讲课中不时的引起一些笑声和掌声,也激发了大家的讨论。讲课后,雷蒙也向我竖起了大拇指。那时的雷蒙对我们也不是横眉冷对了,他也马上到澳洲去进修一年,回来后也会成为consultant。而我们一年后又后变成什么样子?


那时也是在看书,看MRCP,但是真得觉得很难,好多医学术语都很陌生。好在在网上找到一个会发音的医学字典, Encarta ,不会的词就找到发音,然后把它存起来,日后要复习。 黄医生对我讲,MRCP和USMLE 都很难,消耗时间,而且复习侧重点不同,所以一定要选择好考哪一种。当时只是觉得不会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我也感觉自己一定要在下一个posting 到general medicine,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通过考试。


而在普通内科的我的室友上海的黄医生却遇到了麻烦, 这个麻烦是我们大家都想不到的!

 我是在他的室友辞职回国后从那个印度人的房子搬来同黄医生一起住的。我们所租的这个房子是在新加坡最大的组屋区大巴窑的购物中心,楼下就是些步行街市场,平时在屋内都会闻到楼下榴连的味道,榴连是新加坡最有代表性的水果,它的味道很臭,起初很不习惯,但渐渐得反而觉得这个味道也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而黄医生则不同,只要是刚开始他不喜欢的他就不会去适应,也许这就是人个性之间的不同吧。


黄医生是上海医科大学的一个附属医院的主治医师,也是硕士毕业。大概是在国内作主治医师的时间太长,可能在这里作住院医有些不习惯,也可以看到他平时的压力。他每天回来的都很晚,在电视打开后30分钟,他就会踡在沙发的一角中睡着,大概是在电视花屏后,他又会醒来,钻到自己的房间看书。据说他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经常受到consultant 和registrar 的批评,尤其是一个叫Leslie 的印度医生。工作几个月后还没有安排他值班。和我们的经历一样,他也同我讲过,一次由于他为一个印度病人放置留置针,多扎了病人几针,病人很不客气的说道“you should go back to China” 。我确实能体会到他心里和身体上的疲惫。 有几次他也想打退堂鼓,但是最终还是坚持下来。因为他也觉得这里的普通内科和国内的区别很大,可以学到一些知识。


SARS 的时候,他第一次被安排值班,他很高兴,因为这表示科里的医生已经看到他的进步了。可是就在6 个月的试用期过后,当他感觉自己对工作逐渐适应的时候,当他在SARS期间为新加坡人也作出贡献的时候,他却突然告诉我,他有可能被医院开除。

事情还是起于SARS 末期,那时一些病房还有可疑的病例,所以每天早上,每个病房都要派一名住院医师或registrar 向CMB ( chairman of medical board ,相当中国的医务科)汇报病例。有一天,黄医生下夜班,对病人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而他的上级医师居然派他去医务科那里去汇报病人的情况。由于好多人在场,可能有些紧张,又没有准备,所以表达很不清楚。 这时那个叫Phillips 的chairman 十分气愤。当时就下令调查黄医生,到处在问到黄医生在普通内科的表现,有一些人还在维护他,可是大多数人由于事不关已,所以只是说黄医生语言能力有限,但是对他的努力和进步也是支字不提,当然当中就包括那个叫leslie 的印度Registrar。


更另他感到寒心的是他的supervisor 表面上对他还不错的一个胃肠科的consultant 居然在最后的关头,将他的评语完全降了一格。 因为在新加坡对于外国和本地医师,每6 个月都要由这个医师的supervisor 对其工作作以评定,其评定结果决定年中和年终的花红,还决定外国医师能否拿到下一年的医师注册资格。以前,黄医师所看到的评语各方面是均为fair, 少数为good ,也就是勉强能够拿到注册资格,但是经这个supervisor 一改,已经没有再被注册的可能了,也就是说,医院有理由说是因为黄医生由于没有拿到医师注册资格才被辞退,而于院方没有关系。他们让黄医生在新的评语上签字。黄医生已经预感到要发生的事情。所以找我们几个中国过来的朋到帮忙商量。当天晚上他要值班,由于怕他的心情影响工作,我们都劝他同别人换一个班。负责安排值班的一个medical officer答应了他的请求,可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也传到了Philips 那里,成了辞退黄医生的另一个理由。


三个中国来的医生陆续被辞退,我已经再也按耐不住了,我知道今天发生要他们身上的事情,没天也会发生在我们任何人的身上,难道我们这些外国人真的没有保障吗?不要忘了在SARS 的时候都是我们这些外国的医师站在最前线,中国来的护士更是绝大多数。我要他们知道我们来到新加坡并不是为了赚你们的钱,我们也在用我们的劳动来保障新加坡人的健康。最后,我终于提笔写了一封信,发到philips 的信箱,质问院方的行为。第二天还没有消息, 但是在第三天我和徐医生,还有一位在老年科进修的中国医生都陆续接到电话,院领导将在一个周三的下午找我们这些中国医生谈话,当然除了黄医生。

在那个周三的下午,我们终于见到了 Philips ,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我在电梯里曾经见过他。SARS 以后,他出了名,从老年科的主任升职到chairman . 他的照片也出现在新加坡的报纸上。在我看来,他就是那种外软内硬的典型。黄医生曾经也感慨过,玩政治,不只是中国人的专利。黄医生在我们来见philips 以前就劝我们,这一切都是他们搞的形式,既然他已经决定要辞退黄医生,就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已让自己下不来台。所谓的找我们谈话实际上就是要安抚一下我们,以免我们将事情闹大。因为在这以前,我们和黄医生已经同国健保的总部进行联系,但是谁知道他们还没有回信前,就将信转到了philips 的信箱。


同我们谈话的还有一个戴眼睛的年龄偏大的女医生,她是associated chairman, 当然还有一秘书在记录会议的经过。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决定不会改变决定,但是他们也很紧张,一直在解释对黄医生的决定只是针对他个人,并不是针对所有中国人。而且决定是普通内科的综合意见。他们也一直在说服我们要了解到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可是他们不会知道,每一个从中国出来的人,都饱含着希望,有的背景离乡,有的舍家弃业, 而他们的一个不经易的决定可能会将一个人一生的梦打碎,留下难以磨灭的裂痕。甚至对新加坡永远的创伤,他们不会知道,对于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普通的中国医生来讲,踏出国门有多么的难 ! 我现在在浏览以前的照片时还会看到我的第一个室友,在刚来新加坡时对前途充满希望的目光,和知道自己查出乙型肝炎将被遣送回国时的沮丧和无奈。脑海里也会浮现出那个载満着生活负担的杨医生,另人心酸的背影 ------- , 黄医生此时的不知所措。


这些他们永远也不会了解。他们最后说了一句:we need only useful people, who can work for us. We hire you not for teaching , but for working. 我知道,黄医生必须得回国了。


黄医生回国后,我又被迫搬家了。经另外一个医生介绍,我搬到了一个有个大游泳池和健身房的condominium ( 公寓) , 同另外二个菲律宾的医生住在一起。


而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到第二个posting 的结束,我应该选择下个posting 的 科室。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普通内科,因为我知道在我熟悉工作的环境后,就应该向我的理想努力,通过考试。只有选择普通内科才会增加考试通过的机会。
徐医生问我,普通内科这样对待黄医生,你不怕吗? 我说: 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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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believe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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