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生奇遇——我的费解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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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07-01-04 17:03 文章来源: 丁香园
关键词: 医学生 奇遇 点击次数:

引子:

后来在食堂吃完饭,不知何时外面哗哗地下起了大雨,没带伞,几个人闲坐着看水濛濛的窗外。我便将我所经历的这件事简单地讲给他们听,想寻一个答案。他们嘴巴听成了O型,许久才长出一口气,纷纷问:“为什么这样?后来呢?”

后来?为什么这样?我又怎能知道答案呢?外边雨停了,我们得上班了。

再以后我曾讲给我的导师——一个饱经沧桑的长者听,听过,他叹一口气,用隐在皱纹里的深遂的目光看着远处,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知道答案了吗?

那么我再讲给你听——用不会写作的手,用最平实的不杂任何水分的话,讲一个我真实的医大读书时的故事。

希望你能给我答案。

(一)

1993年时的SDYK大学实行一种对学生的勤工俭学:就是可以报名打扫自习室,当然学校回报你一些可以买泡面的钱。
那天晚上,是我在西图三楼二教的值日,10:30熄灯,10:15开始我便在众位意犹未尽的学子的抱怨目光里,用最快地速度憋着气在屋里尘土飞扬地干起来,终于他们一个个捂着嘴跑出去,也终于干完了,尘埃落定时,我突然发现还有一个小个子男生坐在最后一排桌前。
“走时关门。”我冲他叫一声,匆匆走出去。
故事开始了。
现在记不得我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再走回教室了,反正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在宿舍和同学瞎聊了一阵,突然记起来,便匆匆向教室走回去。
已熄灯了,好在我有鈅匙,便借着楼外昏暗的路灯光向三楼走。
其实才进楼,我就听见隐隐的口琴声了。
声音从楼上传出来,如泣如诉,隐约可闻,伴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很美。
当时我刚刚与女友断了,口琴似乎在吹一首十分悲伤的曲子,我在曲子声中心情沉闷地慢慢向楼上走,再回味着月光下的忧伤。
声音渐渐清晰了,正是从我要去的二教传来,是那小个子男生,我立即想。
确是他,通过窗子,借着月光我见他还是静静地坐在后排的桌子前低头吹着,如痴如醉,月光给他有身影镀上一层银灰,很别致,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当然也不可能忘了。
怕打扰他,也是想再听一听,我靠在楼梯的扶手上静静地等,他也一定是失恋了,我想。
琴声的确很美,我甚至想,如果我是女生,可能就从那时开始喜欢他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琴声歇下去,从窗外看进去,小个子男生趴在桌子上象睡着的样子,我叹口气,故意把开门的声音弄得很大,怕吓他一跳。
开门进去,男生没有反应,我咳嗽一声,他仍旧没动。
所谓同病相怜,我知道失恋的苦,便轻轻走过去说:“同学,该回宿舍了,什么事别想不开。”
他还是没动,我轻轻推推他,他随着我左右地晃,我有些奇怪,便用力推他一下。
他身体斜倒下来,脸朝上,睁着眼,嘴微张着,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白白的月光铺在脸上。
口琴映着月光划了个孤掉在地上,在静的夜里很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当时可能是大叫了,反正不知怎地来了很多人,也不知何时来的,后来辅导员找我,嘴一张一合地问我话,再后来有个公安制服的人找我,也是嘴一张一合地问我话,我都不知问了些什么。
那人就这样死了,那个小个子男生。

(二)

小个子男生的死很快查明了,是服用了大量的安定片,死于失恋,他们找到了一封他的绝命书。
我却几乎跨下来,倒不是有人怀疑是我谋害的,而是很长一段时间我一个人不敢走夜路,一个人不敢路过那座楼,甚至不敢在白天去解剖楼。
有时候我也偶尔想不通几点:1、那个男生吹口琴时明明不象神志不清啊,为何趴下一会儿就死了呢?2、从他停止吹奏到死亡是多长时间?这个问题不止一个人问过我,我真的回答不出,回想起来似乎只是一会儿,但为什么一会儿功夫就死去了呢?
还有就是那个琴声,一直在我耳边萦绕着。
再后来,也许是半年后吧,终于慢慢淡忘了,几乎没有人再提起西图三楼二教有人自杀的事了,我也在实在找不到自习室时偶尔到过三楼。
但故事远远没有结束,我们故事中真正的主人出场了。
他叫李杨(化名,真名CQW),我班上的一个阔少,老爸是个包工头,以前是我上铺的兄弟,后来老爸在Q城的别墅区专门为他买了一套三居室,从SDYK大学坐18路车转35路能直达,很方便,他便搬去住了,但我们仍是好兄弟——李杨没有阔少们常有的趾高气扬的臭架子。
其实我的真正奇遇始自和李扬的一次到附属医院见习,尽管当时只是讨论了那件事几天,而没有意识到后来一系列的事。
那次见习李杨早就说好他从别墅的家里赶来同我一起去,可我等了很久,同宿舍的人逐渐走完了,李杨还没来,那时没有手机等先进的通讯设备,我实在等的心焦,况且再等下去要迟到了,便只好对隔壁不上课在甩扑克的师弟们说了声:李杨来了就说我先走了,便匆匆找辆自行车,向附院奔去。
附院离学校并不远,本可以步行,但一来步行要走过学校宽大的校园,二来实在有些晚了,便临时借了辆很破的自行车。
大约骑了十二分钟(是我以后又模拟骑了一次,计算出的时间),也就在附院门口处我见到了背个包急匆匆向里走的李杨。
“李杨,你小子怎么了?来了也不叫我一声?”我边停车,边气呼呼地对他说。
“谁不叫你了?我到宿舍,隔壁说你刚走”,李杨一脸的委曲。
啊?我有些不解了,“那你怎么过来的?”我问。
“步行啊,还能怎么来?”他语气中也有些来气。
步行?能比我骑车飞奔快?我想不通,也许是隔壁人弄错了,我当时这样想。
可后来隔壁甩扑克的人直着脖子赌誓是我先走的,而李杨也是直着脖子赌誓绝对是步行,只是走得快了些。
我们以后又好奇地模拟了几次,可李杨就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也不能比我先到达附院门口。
我怎么也想不通,莫非他小子穿过了一条时间遂道?
这件在当时远没有小个子男生自杀对我冲击大,我们只是说笑般地说了几次就不了了之了,但绝没想到以后的事是那么的可怕和不寻常。远胜于十个小个子男生对我的影响。
还有,那段时间那个琴声似乎在我耳边盘旋的更清晰了。

(三)

一个月后。
故事好象渐渐结束了,那个口琴声也渐绕渐远了,直到有一天李杨突然约我到他别墅家里看一看。
“到我家看一下吧,你一定解释不清。”有一天(好象是星期二)李杨突然这样对我说。
当时已经是下午了,对了,是晚饭后了,我正躺在宿舍床上看书,应该是快期末考了,李杨从外面突然走进来,直奔到我面前神神秘秘地说。
我不解地抬头看李杨,这才发现他面色好象有点白,眼里却放着似乎发现新大陆那样的激动的光,也不全是那样,是激动而不兴奋的光。
“又有什么了?”我问,我并不感兴趣,当时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读完大学。
“快走快走,边走边说。”李杨却在用力地拉我。
实话说,我当时对李杨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因为是好朋友,所以勉强起了身,何况我也有点想到他家里看一下豪华别墅的样子。
说是边走边说,但一路的公共汽车,李杨一句话也没话,只是一直站在扶手边,看着窗外,脸上仿佛有莫明其妙地笑。
这小子,怎么了?我当时感到有些好笑了。我绝料不到其实李杨拉我是陷我于一个直到今天都不能解释的可怕的迷雾里,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胳膊被拉断也绝不会去!
别墅是在Q城QFS山脚下新落成的小区里,绝对是富人的天下,当时住的人并不多,很多楼明显空着,再加上依山而居,更显得幽静。哪怕是去年我因医学会议再到Q城,宴会在附近的一个宾馆里,再睹那个小区,依然很显气派。
李杨冲小区门口一个半睡的保卫点了点头,便带我走进去,他家是进门后,先向左拐,走过三幢后的一个别致的二层楼。
我才知道他一直说的三居室其实是骗我们的。
走进亮着桔黄壁灯的院门,我问他:“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先进去。”他说。
当时屋里暗暗的了,整个楼只有李杨一个人住,他老爸只是偶尔来看他一下,所以在幽静的小区里更显静寂。
他打开灯,一楼是个很大的客厅,沙发上久无人坐的样子,旁边几个房间关着门。
“上楼吧,”李杨说,“我住在楼上。”
当时我似乎感到气氛不对劲了,因为我总是故意大声说话,我边上楼梯,边大声地问李杨:“你平时一个住,不怕吗?”
李杨突然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我,然后缓缓说:“外面有保卫呢。”
李杨的卧室有些乱,一张大席梦思床,床上乱放着书本、一包打开的饼干,还有一些卡片,更怪的是还有一个很长的手电筒。
“经常停电吗?不至于吧?”我摆弄了一下手电,说。
“呵呵。”李杨不置可否地笑笑。
我站到前阳台前,打开帘子,前面是灯火如流的Q城,转过身来,是一片片黑乎乎的山了。
“到底来什么事呀?”,我问正在找东西的李杨。
“CWJ,”李杨突然走近我,惊慌地小声说,“这些天晚上睡觉半夜里,我总听见楼下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我打了寒战。
“啪、啪、啪,步子很慢,来回走。”李杨继续盯着我说。
当时李杨白白的脸正对着我,眼里又现出那种激动而不是兴奋的光,突然便使我想起了那个小个子男生的脸。
其时,琴声又仿佛隐隐响起来了,真的,我亲耳听到了。

(四)

“真的?!你他妈别乱开玩笑,”我气恼地对李杨说。
“呵呵,”他不置可否地笑笑,笑得很苍白无力,“WJ,”李杨叫了一下我的名字,低下头缓缓地说,“我爸出国了,很长时间没来看我,你是我的好友,今晚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我知道李杨是个不轻易求人的人,他说完抬起头来时,我又一次发现他面色有些白,很疲惫地样子,凌乱的头发下目光显然在期待着我的同意。
我就不信有鬼,我突然狠狠地这样想,更何况李杨是我平日里共打共闹的好友,“好,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
李杨似乎有些感动,打了我一拳,便又开始找吃的东西。
我半躺在宽大的床上,看床头挂了一幅我叫不出名来的外国油画,画的色调有些阴沉,是个脸上长了雀斑的黄头发男孩,在呆呆地注视着我。。
“李杨,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我一边摆弄着那个长手电筒,一边说,“你还是搬回宿舍住得了。”
“什么呀?”李杨扭头瞪了我一眼,“我这里比宿舍差吗?我只是最近期末复习,没休息好。”
我不好再说什么,也许真的是李杨最近复习有些累了,可他并不是太在意成绩的那类人啊。
这时他找来了些火腿、花生之类的东西,我们边吃边乱聊了一会考试、毕业、就业和女生等话题,不想看书,李杨便搬出藏好的小霸王游戏机(那时还没有宽带上网之类的),我俩开始打起小坦克来。
游戏的时间过得很快,并且很容易使人忘掉一切,等我们都觉得应该休息了时,床头的闹钟已指向十一点半了。
“TMD,睡觉!”我大叫一声,同时又不明白自己在骂谁。
李杨的卧室只有一张床,其实我本就不想到楼下去睡。他便将两条被子分我一条,我们和衣躺下。
Q城冬天的夜晚是静的,何况在住人很少的山下小区,仿佛你就能听见雪塌落的声音,虽开着空调,刚才玩游戏时并不觉冷,躺下了才感觉到处透风的凉,细细听,窗外果真不知何时刮起了风。
一开始我还辗转着睡不着,但没过多久,便沉沉地进入梦乡。
突然感觉一个人推我,一惊,从梦里完全清醒过来,是李杨白白的脸俯在我面前,眼里又现出那种激动而不是兴奋的光,他竖着食指在我嘴边,提示我不要出声,然后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听,楼下,高跟鞋声。”
我毛发都竖起来了,凝神听去,果然,楼下传来一个人走动的高跟鞋声:ti ta, ti ta ,来回走着,步伐走着很慢很轻,但在寂静的冬夜里,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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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doctor_chen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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