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布为教授——理想麻醉状态、急性超容量诱导期填充答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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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06-09-14 13:30 文章来源: 丁香园
关键词: 于布为 瑞金医院 理想麻醉状态 麻醉深度 急性超容量诱导期填充 围术期 液体管理 点击次数:

Q:尊敬的于教授您好,我是丁香园会员xyft9707,对于“理想麻醉状态”、“急性超容量诱导期填充”等麻醉学新理念很感兴趣,请问:
“理想麻醉状态是指满足以下条件的全身麻醉状态:① 无意识、无知晓、无术后回忆:如BIS<50,或AEP<30”。如果采用“三明治”麻醉方法,异丙酚,异氟醚要如何使用才能使95%的病人达到这一条件,如果复合咪唑安定,可以使异丙酚或异氟醚用量减少到多少?因为这些监测条件大多数医院是没有的,有些即使有,也因为价格不菲,没有常规使用。推荐下现在常用的麻醉药物剂量,对推广理想麻醉应会更有帮助。
“② 抗伤害反应抑制适度包括血压、心率的标准:BP 90~110/50~80 mmHg、HR 55~80 bpm、心脏应激反应的标准:S-T<0.2 Mv、组织灌注的标准:Pleth(灌注指数),目前还未确定具体的数值标准,只能定性描述为指脉波波幅宽大、波幅高、尿量>2 ml/(kg•h)或>100 ml/h,血气,无酸中毒;应激激素水平?抗逃避反射抑制适度,即肌肉松弛良好。”
有些疑问,您把哲学引入麻醉,这里好像少了辩证的思想。假若一病人平时HR都在50bpm,而在麻醉手术下HR达到80bpm,看似理想,实则不管是镇静、镇痛、或是液体管理肯定有些方面出了差错。个人理解,这些指标应结合病人术前的情况而定,如果当成教条,就如您所言,过于教条是做不好麻醉的。不知道我的理解是对还是错?
另外关于HR还有个问题请教:
发热使HR增快,不巧前不久我也发热了,HR从原来的70bpm升到110bpm。无独有偶,上周末做的肝移植病人(原发肝癌),术前呼吸道感染,发热,HR从平时60~80bmp到入室的120bpm,BP从平时120~133/75~86mmHg到入室190/110mmHg(无高血压病史),整个过程HR基本在110bpm左右,BP除无肝期和新肝期初始波动效大,大多在110~120/55~63mmHg。CVP 5~10mmHg波动,体温入室38.1摄氏度,新肝期最低至36.1摄氏度,出室37.8摄氏度。尿量>2 ml/(kg•h),无肝期前血气也没有异常。
请问此时HR快是视为发热时机体氧耗增加所需的代偿,不加干预,还是用心血管活性药降低,或是有其它手段?肝移植手术有点特殊,物理降温该不该考虑?
关于您提到理想麻醉状态的外延,我的理解主观因素占主要。

引用xkn战友:
其实术知晓的麻醉才是麻醉的最高境界,它的要求相当高,又要让患者没有不良记忆又要手术安全无痛,这其中要做很多的事。心理护理要从入院就开始,只有从根本上打消患者心理的恐惧才会使所谓“内隐记忆”彻底消除,要让患者觉得这是一次不错的人生经历和体验。患者对手术最大恐惧是:怕痛,怕血淋淋的场面,怕看到自已生殖器,怕听到器械的响声……这些问题其实只要工作作到位应能在术前解决。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做一些工作,这只是我从事麻醉工作多年的一点感受,不知大家有没有同感?不知有没有人做这方面的研究?

不知道您对此是何看法?
把心血管活性药当作麻醉药物的组成部份,必然要对患者采用必要的有创监测,该如何权衡各自带来的优缺点?
理想麻醉的带来的经济学效益,是让我们更节省还是投入更多的成本?

AHH与ANH对比优缺点何在?能不能结合控制性降压进一步减少血液的丢失?
另外一直有个疑虑,诚如huangyixiao98上面提到的:记得以前曾经看过这么一个幻灯片说,一个正常情况下可能在60岁发展为冠心病的患者,如果经历了一次大的手术和麻醉的打击,有可能50岁就发展成为冠心病,如麻醉控制满意可能在55岁才会发展成冠心病。
AHH对生理的影响从长远看来,对患者带来是怎样的影响?
谢谢!

A:xyft9707,你好:
1、你可看一下我们在理想麻醉状态中关于如何实施的部分,通常我们用异丙酚+芬太尼+咪唑安定2mg+非去极化肌松药诱导,术中异氟醚1.3~1.5MAC,术毕前改异丙酚,通常2mg咪唑安定时,异丙酚以1.5mg/kg为宜。
2、我们指的是普遍的人群,事先HR 50bpm已是病理状态,理应另当别论。至于平时HR 50,术中80,就肯定是“镇静,镇痛,或液体管理方面出了差错”,不免武断。对这样的病人应了解日常活动后的心率(不必剧烈运动,仅仅是上下楼梯,做做家务之类的活动),如活动后仍是50,可以考虑是否是病窦综合征,如活动后即加快,则术中80的心率还是可以接受的。你关于结合病情具体对待而不是作为新教条,我认为非常正确。
3、HR的问题:体温高,代谢增加,心率加快,无需讨论,你所说的肝移植病人,术前体温高,HR、BP均较术前增高,也是正常反应。术中问题是你是否用血管活性药(α,β兴奋药)?如果你所说的病例没有用这些药,则应认为是发热,高代谢+手术应激所致。肝移植手术和其他手术不同,无肝期需要用较多量液体和升压药维持循环,开放下腔V和门V后又会有大量液体回流,此时心率不宜过慢,以防静脉压过高,心肌因过度拉伸而损伤。通常应维持心率在100~110次/min,故不需处理。物理降温也没有必要,因无肝期和开放循环都可使体温明显降低。往往开放后复温是主要采取的措施。你可以待手术彻底止血后(这是麻醉处理的前提),再逐步调整病人的生理状态。
4、关于xhn战友的看法,我以为很理想,但至少在目前缺乏可操作性。由谁来做麻醉前的心理护理?是麻醉医生吗?他有那么多时间吗?是麻醉护士吗?她们有足够多的麻醉专业理论储备吗?还是手术室护士?其次,术中万一因病情需要,手术医生要做一些简短的讨论,或改变手术方案,或中止手术,难道都要下台到旁边的会诊室,谈好后再回到台上?第三,除非是极具冒险精神的人,否则大概没有多少人愿意把一次手术麻醉当成是一次不错的人生经历和体验。(这可以先做一次调查)。大概xkn战友平常做神经阻滞麻醉(包括椎管内麻醉)多一些,可以多发表些看法和经验,我们仍然认为还是无知晓为好。
5、我不认为一定要采用有创监测。目前监护仪的血压计对一般病人已足够,我们只在肝移植,心脏手术和普外科等手术科室的特大手术才使用全套血流动力监测。绝大多数病人仅仅是无创血压,中心静脉置管,CVP也仅当怀疑有问题的病人和上述特殊手术的病人才用,所以并没有增加病人的支出。如果考虑到术后病人能很快恢复,当然是更节俭拉。
6、AHH的优点是操作简便,结合麻醉一气呵成,整个手术过程循环稳定,术后恢复良好。不足是容易稀释过度,对凝血功能有轻微影响。ANH的优点是手术后期有一定的自身新鲜血回输,也有助于术后恢复。但操作上多了一道采血的手续,在诱导和诱导后阶段,增加这道手续还是比较忙的,另外有污染可能。但最重要的问题是它的稀释度会更大。减少失血主要取决于手术医生的技术和习惯,真正失血多的不是渗血,而是手术造成的活动性失血。更多的失血是明明有活动性失血,而手术医生因各种心理原因,拒绝承认,一味要求麻醉医生用止血药。结合控制性降压一定要保证安全,通常把收缩压控制在90~100mmHg,就可以了。
我们的麻醉对于患者的应激肯定少于目前大家习惯的麻醉方法。因此我不认同你引用的话。至于长远影响,要待今后来判断,因为这种做法的历史也没有几年,套用目前流行的说法:Since 1998。另外,提醒一句,我的理念不是AHH,不可混为一谈,谢谢你的提问,使我长进不少。
谢谢!

Q:尊敬的于教授您好!我是丁香园会员j10,首先请您接受一名来自基层麻醉医师的真诚问候与良好祝福。
作为一名基层医院的麻醉医师,对您的一系列麻醉新理念也非常感兴趣,正在不断地学习、吸收并结合自己的实际加以运用。
在实际工作中曾遇到这样的情况比较困惑,特向您请教,请您在百忙之中给予指点。硬膜外麻醉下行剖宫产术(硬外穿刺置管顺利、麻醉效果佳、术毕带管行PCEA),术毕回病房一段时间后出现宫缩乏力,保守治疗无效且出现失血性休克、DIC,需立即全麻下子宫切除,请问:
1、因DIC发生于硬膜外穿刺置管之后,为最大可能地减少硬膜外血肿的发生,那么硬膜外导管的拔除时机是什么?是需要立即拔除还是DIC纠正以后拔除比较合适?
2、这类病人全麻诱导与插管及术中麻醉维持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如何维持较为理想的麻醉状态?
3、快速的容量复苏、纠正血液成分及凝血的异常、逆转DIC的进展、保护重要脏器的功能是我们麻醉管理的重点,这一切建立在有效的监测基础上。请问,DIC病人可否做深静脉穿刺置管及动脉穿刺测压?容量复苏中的液体种类和量如何掌握?

A:j10,你好:
1、此种情况比较多见,我没有更多经验,但如给我处理这个病人,我会考虑立即拔管的。
2、麻醉前的问题是失血性休克,DIC。因此应首先扩容,在维持血压的基础上(必要时应用缩血管药持续推注)进行麻醉诱导。异丙酚应减量,以免血压骤降。国内外均有人提倡加用小剂量氯胺酮,可以选用。产科病人发生DIC,多与胎盘残留,宫缩乏力,羊水栓塞,纤溶亢进有关,应结合DIC及凝血全套检验结果,有针对性地加以处理(低分子量肝素,抗纤溶等),但根本解决取决于手术。如手术切除子宫,则病情可迅速好转。随着血压地恢复,微循环灌注的改善,肝脏生成凝血因子的增加,无需特殊处理,病人即可转危为安,但如为保留子宫而反复注射宫缩素,并按摩子宫,则DIC加重的可能较大,此时应及时权衡利弊,向家属做好解释工作,及时行全子宫切除,以挽救产妇的生命。
3、如有需要均可以做,关键是技术要成熟,以免造成局部血肿。
谢谢!

Q:尊敬的于教授您好,我是丁香园会员平衡。每次看到您的回答都令人兴奋不已,知道讲座临近尾声,还是忍不住继续提问:
1、目前高龄患者越来越多,而且多夹杂着内科疾病。对于夹杂着循环内科疾病的患者,我们这里的外科医生在请循环内科医生会诊的同时,喜欢让内科医生对病人能否耐受手术做出评估。请问:内科医生对手术与麻醉知之甚少,由内科医生对病人能否耐受手术与麻醉做出评估合理吗?一旦内科医生的意见与麻醉医生的意见相左,如何取舍?如果内科医生会诊认为能耐受手术与麻醉,一旦术中出现特殊情况,是不是会落人口实?
2、在苏醒期,有人担心残余肌松的不良作用,常规使用拮抗肌松的药物;有人喜欢让病人自然苏醒,自然恢复肌松,认为滥用拮抗药没什么好处。您如何评价苏醒期拮抗药物的使用?贵院的苏醒室常规使用拮抗的药物吗?

A:平衡,你好:
1、(1)不合理,但很多医院习惯这样做;(2)内科医生与麻醉科医生意见相左,应当协商讨论,但最终应由麻醉科医生决定。因为麻醉是由麻醉医生做的,不是内科医生做的。(3)通常内科医生要比麻醉医生更谨慎,所以如果他们认为问题不大,可能真的问题不大,但也有内科医生认为没问题,而手术中出现问题的情况。我认为关键还是做好麻醉,尽可能不要出问题,医疗工作现在是这样一种状况:一是要病治好了,一些小的技术问题,态度问题都可以原谅,而一旦出现问题,不论家属是否已签过字或术前也反复交待过风险,甚至曾有公证的事情,但都无济于事的,所以还是不要出问题为好。
2、我们常规拮抗,远比自然恢复安全,病人主观感受也好。我们没有比较,只有新斯的明,阿托品,所以无从评价,但我们常规拮抗。
谢谢!

于布为教授:在回答完上面两个问题后,和丁香园战友的交流也告一段落,在和战友们交流的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与战友们一起对麻醉学科的专业知识、技术以及未来发展都做了很多深入地思考,感谢战友们提出的许多非常好的问题,这也让我增长了很多知识,感谢丁香园给我提供了这个能够和战友们自由交流的平台,更要感谢版主masheng对于这次活动的精心准备和辛勤工作。通过对麻醉学发展中新理念的认识和实践,一定还会出现许多新的问题及困惑,欢迎今后大家能够到瑞金麻醉网及BBS(http://www.rjmz.com/index.asphttp://www.rjmz.com/bbs/Index.asp)中和我们继续交流,也可以在即将成立的丁香园麻醉板块中的瑞金麻醉专区里继续交流讨论。谢谢大家!


编辑:西门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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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于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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