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生奇遇——我的费解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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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07-01-04 17:03 文章来源: 丁香园
关键词: 医学生 奇遇 点击次数:

(五)

我冷汗一下子淌下来,至今回想,仍能感觉到当时的心跳和头脑中的一片空白。
李杨轻轻探起身,伸手去拿那个长长的手电筒。
我一把抓住他,小声而急促地问:“你要干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暗暗的月光下他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仿佛是兴奋的笑,“MD”,他轻声骂道,“很多天了,到底看看是什么东西”,说着他要挣开我的手。
“不要去!”,我急急地说,我不知道当时应该干什么,但唯一知道不应该干的就是去开那扇卧室通往楼下的暗红色的木门。
“嘘――”,他轻声阻止了我,暗暗用力脱开我的手,慢慢地走下床,手里拿着那个长长的手电,猫着腰,蹑脚向门边走去。仿佛一个历经跋涉的探险家,终于到达目的地了那样既刺激、恐惧又兴奋。
当时的我是完全无助、恐惧和不知所措的心情,我瘫坐在床上,牙齿打着战,惊慌地看着李杨一步步向门边走,窗外似乎仍在刮风,因为从窗帘缝透进来的一道月光映在墙上,在来回晃动,我抖动着打量了一下卧室的四周,本能地想找一个木棍之类的东西防身,但没有,只是看见墙上挂着的那个油画中的男孩在直直地盯着我。
Ti ta,ti ta,楼下的脚步声还是那样的节奏,“唉――”,我又分明地听见了一个女人轻声地叹气声。
猫着腰的李杨回头看看我,嘴动了动做了个我不理解的暗示(其实当时我也完全没有理解力了),他是表示他也听见了叹息声了呢,还是在让我也跟他下去?
真的,不怕您笑话,我那时竟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妈妈,我突然想,要是妈妈在,我会扑在她的怀里,是那样的安全,那样的温暖,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了,我就要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了,但又怕出声,被子拥着我在抖动,从前胸到后背一片的凉。
这时,李杨突然拉开了门,同时大叫一声,打亮了手电。

(六)

第二天是个阴雨濛濛的天气,也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逃课,更成为这段奇遇的第二个起始点。
经过了一夜,李杨脸色白的可怕,我也仿佛大病一场,全身无力地躺在李杨的大床上。
昨夜的情景历历在目,李杨拉开门冲出去后,楼下传来了他近乎嘶哑的叫声:“出来,MD,给我出来”,偶尔有手电的光团一闪闪上楼来。
我在楼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是一会儿吧,听见了两个男人的叫门声,大概又过了一会儿,他们进来了,是小区的两个保卫。
楼下传来李杨和保卫的争吵声,一会又停下来,两个男人上楼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别再闹了,便转身离去。
楼下重又静下来,窗外渐有灰蒙蒙的亮光了,也渐多了冬晨小鸟的叫声,天亮了,我长出一口气,一下子瘫倒在床上,直到李杨重又上楼低头坐在我身边。
“WJ,”李杨依旧哑着嗓子,低声问我,“昨夜你难道没听见吗,那脚步声?”
“李杨,”我疲乏极了,绝不想再回到昨夜里,我劝他道:“还是和你爸说声,搬回宿舍住吧,哥儿们一起热闹。”
“MD,我招谁惹谁了?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回去?”李杨突然大哭起来,第一次见男人哭得这么伤心。
我也不争气地哭起来,两人越哭越烈,直到很乏了,才渐停住,但感觉好了许多。
“MD,反正上课也听不进去,今天哥俩去QF山上吹风去!”
李杨噌地站起身,红肿着眼皮说。
后来我常想,如果那天李杨能听我的搬到宿舍住,如果我不听李杨的去QF山,或许故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但是事实是,李杨还是住了下来,我们也淋着Q城令人讨厌的细细冬雨垂头丧气地来到了QF山。

(七)

93年的QF山虽然早已是Q城一景了,但并没有象现在一样用一道山墙将游人围在外面。山下除了SDYK大学,还有SDSF大学、经济学院等学校。学子们可以信步上山,成为锻炼或者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我和李杨走到半腰,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垂头丧气地在一块被雨淋得半湿的大石块坐下。
细雨中的Q城灰蒙蒙的一片,因为下着雨也或许时间尚早,整座山上几乎见不到游人,只有满山长青的松树在雨中亮亮地泛着微光,松下是一座座排列整齐的革命烈士墓,墓前青一色地立着一碑,上写:无名烈士。
坐下后才发现,离我们不远的山上,几个民工在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里出出进进地施工干活。
“MD,要不是怕弄得满城风雨,我真想多叫几个咱班的同学去我家,看到底还有没有”,李杨沉沉地说。
我仍沉浸在晕晕的疲劳里,昨夜的一切犹如恶梦,在眼前拂扫不去,冬雨淋在脸上,又慢慢聚成水滴从额头滑下,那种凉的感觉似乎很好。
“李杨,每天晚上都这样吗?”我无力地问。
“嗯,大概十多天了。”他轻轻答道。
便在这时,我分明地听到了那个口琴声,稍后是一个女声的伴唱,虽然很细,但清晰可辨。
歌词唱道:“一条小河千重浪,浪浪打在儿身上,爷娘不知何处去,留下孩儿苦飘荡,苦飘荡――”
我的心一下扭起来,转头看李杨,他无动于衷地低头想着什么。
“你听见了吗?李杨?”我急急地问他。
“什么呀?”他转头不解地问。
“――琴声,还有歌声呀?”我说。
“我靠,你还有雅兴?”李杨苦笑了一下,凝神听一会,便说:“这是电视剧<蛙女>的主题歌,叫什么自古人间情意长来着,一定是师大的那些疯子,TMD他们不用考试吗?”
“那我们,我们下去看看?”我犹豫了一下,说。
李杨顿了顿,仿佛很累了不愿起身,但仍站起来,和我一起朝着琴声的方向,沿着曲曲折折的石阶往下走。
临下山,我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我们坐过的大石,上面留下了两个干干的痕迹,象一个丑陋的人脸在怪怪地笑着,然后慢慢消失在雨中。
渐渐看清了,是山下一片空地上,围坐着三五个学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男生低头吹着口琴,一长发的女生婉转地和唱着。
再向前走几步,我的头仿佛猛地炸开了:那男生矮矮瘦瘦的,静静地低头吹着,如痴如醉,灰蒙蒙的天空给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银灰,额前一缕微曲的发下,是一张白白的脸。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当然也不可能忘了――依稀便是那天晚上小个子男生的影子。
“怎么了,你?”,李杨见我有些异常,停住问。
我呆呆地站着,又瞥了一眼唱歌的女生,女生脚上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八)

李杨并没意识到什么,他看了我一眼,径自走下去。
一曲终了,围坐的稀稀落落地鼓掌叫好,一个头顶微秃、脸带自来笑的胖男生扭头看见了我俩,嘻笑道:“哈,你们也这么浪漫――”,突然打住,他盯着李杨问:“哥儿们怎么这么面熟?你是SDYK大学的?”
“是啊”,李杨说,“你们是――”。
“哈哈,怪不得面熟,咱们是校友呀,我叫王成(化名,真名WHG),药学院的,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
王成不亦乐乎地忙着介绍,我站在李杨旁边有意无意地看那个吹口琴的男生。他外号“诗人”,SDSF大学中文系学生,唱歌的长发女生是他女友,也是他同班同学,外号是很俗气的“桃花”。其余几位也都是SDSF大学的。
诗人除了头发长有点诗人气质外,整个是个沉默少言的人,眉头常不自觉地皱着,给人以心事重重的感觉,桃花倒活泼外向,言谈举止间都看得出她对诗人的钟情。后来我们慢慢知道她与诗人在我校老居民区内租住了一间房子。
李杨向他们介绍我时,诗人礼貌地同我握了下手,他的手有股湿湿的凉气。
那时雨渐渐变成了雪粒,风也大起来,卷着雪花向脖子、袖口里灌,我和李杨都没吃早饭,愈发觉得寒冷。
“算了,别在这里冻找浪漫活受罪了,到我家聚一聚,就在下面,我请大家吃东西。”李扬将插在裤袋里取暖的一只手取出,指了指小区方向,说。
我看了一眼李杨,没说什么。
“好哇,只是太麻烦你家的老人了吧?”桃花向小区望了望,欣然同意,但似乎又觉得有些不便。
“吓,我家只我一个人,爸妈都不在这里。”李杨说。
“那好那好。”众人纷纷叫好,诗人迟疑了一下,耐不住桃花的扯拽,也便同意了。
我们开始鱼贯下山,当时风越刮越大,雪也鹅毛般地飘起来。

(九)

那天客观地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琴声老是在我耳边盘旋的话,应该是气氛比较好的。
李杨在带我们回家的路上买了一大堆的零食,还带了瓶酒和大桶的饮料。
到了李杨家,他们先是惊叹房子的豪华,然后立即象所有年轻人那样边吃边玩起来,我实在太累了,本想半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没想到就这样浑浑地睡过去了,睡前我朦胧地看到诗人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沙发的捌角处,低头吃着什么,而站在音响前的桃花的高跟鞋在缓慢地随着某种节律来回走……
全身冷冷的一觉醒来,是一个明得刺眼的雪后清晨,房间里很静,诗人已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桃花斜靠在他身上,我四下找寻李杨,见他正从大床上揉着眼睛坐起来,床上还躺着一个沉睡的人。
而王成却还在和一个男生忘我地玩着游戏机。
“王成,”我问,“昨晚没什么吧?”
“嗯,没有。”他边玩游戏,边含混地答应着。
“我是说,”我走近他一步,又问,“你没听到什么吗?”
“烦不烦,你?”王成责怪地瞪了我一眼,“你有那么多梦话怕听呀?”
我和李杨对视了一下,都长出了一口气。
就这样我们成了常在一起聚的朋友,诗人虽还是那么阴沉沉的,但我也逐渐习惯了他,只是时不时地还莫名地想起那小个子男生的影子。
我仍和李杨一起住在他家里,但再也没有听到那个高跟鞋声,我们的心情又日趋平静,何况随着元旦的来临,考试也迫在眉捷了。
直到有一天,王成突然找到我和李杨,说诗人和桃花想暂住到李杨家几天,

(十)

前面说过诗人和桃花在我校老居民区租住了一间房子。
SDYK大学校园里面有一些老的德式小楼,大概原先做教室用的,后来教学楼扩建后,分给住房紧张的职工,但一来面积小,二来一楼湿气重,所以很多分到的职工并不去住,而偷偷转租给外来进修或在校的学生,诗人和桃花虽不是本校的,但不知怎么也打听着租了一间,并且住了一段时间了。
后来校方突然要抽查住户――主要是查男女混住的学生,他俩一时租不到新住房,便想到了李杨。
“我考虑一下吧。”李杨想了想,对王成说。
“好好,都是朋友,你就帮他个忙,让他避过这个风头吧。”王成嘻笑着说。
我和李杨往回走时,李杨说:“我倒不是不想借,只是怕……吓着他们。”
“没事了吧?”我说,“一物降一物,自从他们加入,这段时间不是好好的吗?”
李杨还是没有做声,又走了一阵,快到家时,李杨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地说,“好吧,告诉王成,就这么定了,我们收拾一下,明天搬到他租的房子里去。”
“我也去?”我有些想回宿舍睡,“那房子里床很大吗?”
“王成不是说有一大一小两张床吗?兄弟,再陪我一段时间吧。”李杨恳求似地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就这样我们又进入第二个匪夷所思的迷雾里。
……
99年在Q城的一次学术会上,已成了药代老板的王成,悄悄问我,“你那时住进诗人租的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我看了一眼他更加发福的油亮的脸,反问,“你听说什么了吗?”
“哈哈,那倒没有,那倒没有。”他立即摆手否认。
其实,我搬进去的第二天便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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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doctor_chen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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